茄汁鲑鱼子

【丸雏】You can't see（八）

you can see pv下的基础设定






次日中午，丸山带着村上走进拍卖会大厅。夜晚的迪拜浮动着太多不安定因素，一向谨慎的小清水定不愿意有什么突发事件干扰拍卖交易，所以特地设置在警备和当地黑道活动稀疏的下午。


拍卖会需要凭邀请函入场，丸山显然没有，不过当村上看见穿着安检服装染了金发的Chimney时，心里顿时安心下来，短暂眼神交流之后，“安检人员”当然客气的把村上和丸山请进了大厅。村上没想到丸山的人力已经渗透到这种地方，丸山却告诉他，不止安检，场外许多地方也安插了乔装打扮的同僚。


村上了然点头，却没注意眼前来人，迎面和端着酒的服务生撞个满怀，两杯红酒把村上的丝绸衬衣染成更深的颜色，肤色稍有些黑的服务生慌忙行礼道歉，熟练的抖出口袋里的手绢把村上衣服上的酒渍沾干，抬眼看着村上的时候一双下垂眼配上轮廓极深的五官仿佛受了委屈是他自己。


衣服上一大片的红色污渍，肯定没法这么进场，趁拍卖会还没开始，丸山抽出皮夹，给了服务生不少小费，让他带着村上再去找套干净衣服换上。村上到会场里已经换上了一套绸面浅灰色的西装，同色马甲甚至新的领带也配好了，不得不说其实比之前那件被弄脏的更衬村上，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村上看见小清水就坐在邻座的一张桌子上，表情严肃，如临大敌，想必是担心拍卖的这批不明来历的东西引起什么人注意惹祸上身，却抵不过金钱诱惑，才会出此下策。


村上在二宫的手机上看过小清水的照片，比起那时现在眼前的中年人显然瘦了，也苍老许多，或许他自己也心有不安才会这般消瘦，作孽是会有报应的，神明都看在眼里，身心皆是，会遭受双倍折磨。


灯渐明，展柜慢慢升起，里面整齐陈列着两列展品，即使在暖色灯光照耀下武器的阴冷光泽也没有减退半分。村上眼尖，一眼就看出来后面那列是典型的日造武器，前面一列则是意式款型，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正是竹月和Friends两个组织被骗走的武器，亏小清水居然有胆量把这些展示出来，懂武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属地，到时候若是一调查一通风，这两家怕是哪家都不会给小清水活路。


但小清水似乎做好了打算，本次拍卖只展示样品，成品需要需要付下交易金之后第三个工作周才能拿到，而且要去远在大洋彼岸的纽约提货，到时候小清水怕是已经到了天涯海角，论多大神通也找不到了。


几段简单讲解之后是自由观赏时间，身边的商人或是军火贩子都纷纷离席，来到玻璃展柜前研究那些兵器，丸山和村上却一人一边来到留在原地的小清水身旁，把看见两人瞬间拔腿想溜的小清水按回座位，抽气声间，小清水的后腰已经抵上一个冰冷的枪口。


“二位不知道有何贵干？”小清水赔着笑，搓手装着无辜，“要是对那些东西有兴趣，我可以把它们留给你们……哎哟哎哟！”


村上不客气的把小清水的手扭过来反剪在背后，丸山的枪也对准了小清水的太阳穴，脸上却依然挂着平和的微笑，“我们对这些武器的来历有兴趣，不知道小清水先生是从哪里得来这些宝贝的？可否请您指教一下？”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


话音未落，丸山的枪已经对着天花板上悬着的水晶吊灯连发两枪，巨大的吊灯直直坠下，砸在圆桌中间，刺耳声音惊扰了看客，嘈杂的人群知道危险将至，惊叫着四下逃散了，一时间混乱席卷了大厅，闻声赶来的保安队也被丸山手里的枪逼得无法前行。


枪再次贴上小清水的脑袋，不过这次是正对着额心，丸山的手贴的机板上，不时用食指摩挲几下似要扣动，小清水被生生吓出冷汗，脸色惨白失了血色，他认出丸山是Friends的首领这才觉得大事不妙，“是竹月！竹月会的人逼我做的！我把期票签给你们，你们自己去找竹月算账。”


这番开脱听得村上直皱眉，“竹月会做什么了？”


“他们让我改了Friends的账，还特地挑和Friemds同一天交易来混淆视听，怕是那群混蛋打的就是这批武器的主意！冤枉啊！竹月还让我来这里发布他们抢来的武器，想让我替他们出头，二位可要帮帮我！好好向他们讨个说法啊！”


小清水不愧是老手，瞎话说起来也条条是道，若不是村上心知真相怕是也要被他这番绘声绘色的话骗了，这番颠倒黑白的话也让丸山有些疑虑，不过他的目的只有期票，小清水红印掏出来的时候，丸山也抖出了合同，白纸黑字就等小清水签字画押，冷不丁的，后脑勺同样触上了硬物，他叹口气轻笑一声，配合的举起双手，“看来我还没防备周全，居然让你钻了空子。”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蠢到真的给空子我来钻，”村上看着丸山鼻尖稳稳落着一个红点，知道是狙击手也到位了，手腕轻抖让枪口更加紧逼，“把枪放下。”


丸山听话的放下枪，用脚踢到一边，小清水见状想溜，却被向这边走过来的男子一拳揍肿了脸，一个趔趄再次倒下，那深色皮肤，深邃五官，以及那双下垂眼，不是刚才的服务生又是谁呢？


时间倒退回一个钟头前，服务生把村上带到小房间拿出来早就按村上的尺码定制的西装，当然不会只有西装这么简单，服务生向村上展示内扣里的暗层，一把枪稳稳的别在内里。


“谢谢了，亮。”村上换上衣服，把被故意泼湿的衣服交还给被换作亮的男人，男人叫锦户亮，是竹月会二代目会长手下得力干将，常去账房找村上，与他也算是相熟多年，得知村上接任三代目会长之后便调动所有的武力随时听候会长命令。


“狙击手在二层的包厢里就位了，按商量的那样按会长的手势行动，我也在附近待命，兄弟们都到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会马上前去保护您的安全。”


“太生分了，”村上摇摇头，“还是叫我村上君不行吗？”


“……这是对会长的大不敬。”锦户差点叫出口，最终还是抿唇而止，他何尝不想像以前那样唤他，村上于他，就如兄长一般，凡事对他宽怀包容，如今多了身份阻隔倒不亲近了，只是他深知村上厌恶形式主义，便也不敢计较过多，取出一柄打刀给村上看，“您要我去取的刀已经备好了，万事小心，村上君。”


或许是这句话灵验，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村上把丸山押到酒店后的一块空场地，他尽量不去看丸山的眼神，眼里的越是平静却越能看见他心里波涛汹涌的怒意，深不见底却又足以使村上如坐针毡。丸山痛恨背叛，更何况他对自己一片赤诚之心自己也心知肚明，且逐渐在这片温柔海中沉沦，却不想离开海洋回到冰冷干涸的岸边，自己也会觉得如此不堪。


Friends的干部见人出来都蜂拥围过来，却在看见村上身边的Boss被枪挟持，硬生生吞下恨意，后退一步。Boss对村上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却不想村上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背叛了组织。Friemds十诫中背叛组织者格杀勿论，村上一时间成了几十人眼里的靶子。


锦户护在村上身后绑着小清水，方才一通胖揍，也被打得有些不清醒，眼前战局让他看傻了眼，张着嘴也不知如何是好。竹月会的人正在把武器从酒店运出来，竹月丢失的货物已经全部找到了，小清水的印章在手，回到日本就可财货两清，此事也可告一段落。


猝不及防，一个Friends的干部突然大喊着冲着村上过来，村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那人肩膀，胳膊，小腿各射击了一枪。有一就有二，人群中冲出了第二个人，村上根本来不及辨析手里就一松，丸山轻松挣脱开村上的束缚，徒手夺过村上的枪快速拆开扔到一边，刚才一番闹剧居然直接消耗光了村上的子弹，在村上惊愕的眼光里，丸山拔出枪对着村上身后的一个正在搬运箱子的人就是一枪，子弹擦过村上的脸颊却精准射中了那个男人的头颅，一边的锦户痛苦的大喊着男人的名字，男人的身体却在锦户怀里渐僵冷了。


“丸山隆平！”痛失爱将的村上愤怒的嘶吼，任血滴沿着脸颊滑落，“连事情的真相你都不愿意听吗？”


“真相？”丸山的眼里露出往日从未有过的凶狠阴沉，似乎有地狱的烈火在无尽燃烧，“真相这种东西，都这么晚了知道还有意义吗？”


“可是其实……”


划向天空的枪声打断了村上的话，那是丸山发布命令的标志，凡是竹月的人格杀勿论。眼前是黑压压的人群，锦户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把打刀塞进村上手里，急切催促着。


火光里的丸山举着枪走在血泊里，黑色皮鞋沾上猩红也阻挡不了他的步伐，和昨夜床榻间甜言蜜语的情人判若两人，被丸山夸赞过和初恋情人很像的眼睛痛苦的闭上，再睁开时已是淋漓的浩气，映着满眼血光，同样令人生畏。


要亲手终结这一切，不能让更多的人受伤。


村上把剑鞘横举在面前，握住刀柄，利刃出鞘，耀耀银光闪动，刀一挥，竟使得一颗滚烫的子弹转了方向，直直扎进地心。


他举起了手里的刀。


“竹月会三代目会长在此，伤我兄弟发起挑衅者，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