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汁鲑鱼子

【丸雏】真相是假（中）

还是没能在第二章完结......太能拖了orz

老规矩，bgm请配真相是假

（上）走这里

丸山和村上分了床铺后又过了一个秋天一个冬天，粉丝数已经蹿到十万了。

 

直播这么继续做下去也不是个事，村上在夜灯下算着账，广告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见面会收入除去水电天然气，剩下的刚刚够两人还完今年的房租，想去找份正经工作的念头又从村上脑子里冒出来，但又很快被打消，他知道丸山加入事务所就是为了出道，有朝一日能出演自己喜欢的作品，说好两个人一起支撑着走下去，他先跑了算什么英雄？

 

但是真的太难了，没有事务所的资源，两个人从网红正式进军业界仿佛登天一般，名气虽然是越来越大，但是直播做的那些插科打诨的事情也上不了台面，偌大的娱乐圈他们还是没有立足之地。

 

这样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村上轻叹了口气，回身去看丸山，对方伏在懒人沙发里抓着手机不放，看得认真专注，多半又是那些不着边际的同人文，昨天看了一篇是丸山成了影帝，村上连续五年主持红白，分手后又重逢的故事，分明是篇傻白甜却惹得丸山热血起来，整宿的拖着村上说以后一定要做出点实绩来。

 

梦终归是梦，村上摇摇头，把账本塞到枕头底下，爬到丸山身边正坐下，“看什么呢？谁又更文啦？”

 

那可不是嘛，自从マルヒナ火起来之后，不少文笔扎实的作者驻扎下来，丸山村上看多了也能叫出几个有名的ID，“是那个，紫色的南瓜派，写了一篇架空的，你是女孩子的设定，我是你的学长，”丸山边说边兴致勃勃的拿给村上看，村上接过手机翻看，差点笑出声，刨去名字全然就是一篇妄想系玛丽苏言情小说，“真厉害啊，最后竟然婚都结了孩子都有了？”

 

“是哦，”丸山也忍不住笑意，“不过我觉得信酱就男人的设定就最好了，女孩子的话就像在写别人的故事了。”

 

“附议，”村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拿过手边闪个不停的手机翻开，“等会，有邮件，怎么会有人给我发邮件......”

 

现在想来或许那时是神明听到了村上想要改变现状的呼唤，真的给了他一份大礼，天无绝人之路，来邮件的正是当下某流行杂志的编辑，当期杂志是ins的美少年主题，便邀请村上和丸山作为模特出镜，拍摄几组写真，顺便还有两页的访谈，报酬丰厚，摄影地点也就在都内，村上和丸山一商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理由纯粹得可笑：那杂志上还有其他偶像和演员的照片，能进同一本杂志也算是离他们近了一步。第二天两人一道去了杂志社，见了编辑，交涉了相关事宜，两方一拍即合，当即签了一份薄薄的合同。

 

望着手里的一沓时装资料，村上有些头疼，他对时尚一窍不通，但这次机会说不定会成为很好的契机，这本杂志在业界好评率很高，有些导演或者制片人也常在模特群里物色演员，他不想白白折损了机会。

 

拍摄当天，村上感冒了，早春的寒潮让终日处于疲惫状态的村上生病了，这直接导致表情有些僵硬，摄影师头疼的看着样片，终于摆摆手说先休息一小会，而村上则终于忍耐不住，打了一个惊天大喷嚏。

 

“还没好吗信酱？”丸山几乎第一时间把村上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今天化了妆，做了发型，身上的西装马甲勾勒出修长的身材，丝毫不负当年偶像事务所的高层相中他的决定，村上只觉得香水刺鼻，抓着纸巾擦擦鼻子瓮声瓮气的说没事，“小感冒而已，一会就......”

 

“昨晚你告诉我明天就会好的。”丸山有些无奈的又递了一包纸巾过去，这个人总说自己身体素质好，病很快就会好，可哪次不是撑过来的呢，再强大的人也是肉体凡胎，总会有脆弱的时候，他脱下自己的西装搭在村上肩上，村上穿得少，只有一件白色衬衫配上灰色马甲，好看是好看，但显然不经冻。

 

背着人群，丸山悄悄弯下身子拥住了村上，轻声道，“加油加油，再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完事了我带你去买药。”

 

村上少见的只嗯了一声，乖乖点头，换了往日势必伶牙俐齿的吐槽丸山几句，这会已经难受得恍惚，没力气揶揄了。

 

恰巧从外面进来的摄影师，对身边的助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举起相机拍下了这温馨的一幕。

 

后半段的摄影效果明显好了很多，村上似乎豁出去了，完全放松下来，和丸山背靠背也好，手牵手也好，自然而大方，尤其摄影师抓拍到的一张，村上捧着丸山递来的一捧紫色绣球花，侧头望着对方笑，眼角弯起褶皱，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丸山则有些羞涩的回看着村上，也笑着张开双臂似是要拥抱他，纵使照片无言，深情和良好的关系已经呼之欲出。

 

这张照片被当成了专访环节的封面，专访的主题则更加暧昧“陪伴是我们一同度过的最美的时光”，内容很丰富，编辑根据两人的故事写的，介绍两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10个快问快答尽显默契，小角落里拍摄花絮里那个拥抱足够显眼，镜头捕捉到的眼神和动作更加清晰，最后让两个人用给对方写信的形式来展望未来，村上那封认认真真，言辞恳切，“一直以为你陪着我，逗我开心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今后，也希望你的阳光能传播得更广，也给更多人带去笑容”，丸山那封则更像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和信五的相遇就是礼物，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余生也请多指教”，整个系列一气呵成，对于本就熟悉他们的人来说这就是一次狂欢，对于不熟悉的人，对于这对好哥俩的情谊也不得不拍手叫好。

 

杂志一发售，这个专访就抢走了所有的热点，人们惊讶于两人的身材，颜值，气质，更是对他们俩赖以谋生的直播产生了兴趣，发售才一天竟然出现有些地方杂志卖断货的状态，趁着这笔热度，村上和丸山又签下几家杂志的模特邀约，甚至连知名的GAY杂也来者不拒，不过正如大家所能预见的一样，过了好一段时间，那本GAY杂上出现了丸山半裸着身体从背后抱住衬衫透湿的村上的封面，书店又开始头疼断货的问题了。

 

模特的路算是勉勉强强开始顺利进行，各家杂志要求不同，单人的双人的，时装的摆拍的宣传的打广告的，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也有序进行起来，直播时间之余，模特已经变成两人生活的大部分，收入也渐渐充足起来，他们租了更大的房子，新家有两个卧室，再也不用挤在一块憋屈的小地方了，村上本来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循序渐进着度过时，意外在邮箱里发现了一封来自M-1大赛的通知书。

 

“你瞒着我偷偷报名M-1了？”望着地上主动下跪谢罪的丸山，村上有些哭笑不得，谁都知道M-1是搞笑艺人们的跳板，每年不知道多少人争破头想拿下那1000万的奖励金和几乎整整一年的电视节目出演机会，自己和丸山两个门外汉得不能更外的小模特，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呢？

 

但村上也并没有忘记，很早以前自己和丸山无意中的谈话里，自己告诉过他，加入偶像事务所之前自己其实是想去吉本的，“我唱歌也不好听，舞蹈也算不上擅长，只有能说这点优点而已，这样的人在偶像事务所能做什么呢，不如和你一起去讲漫才吧，M-1好歹努力一下还有1000万呢。”

 

这是村上在离开事务所的时候和丸山的对话，时过境迁，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丸山却还没有忘，正如村上自己也没有忘记丸山想当演员的愿望，不知不觉间，两人竟都在默默守护对方的梦想。

 

“那试试看吧。”望着丸山震惊的眼神，村上拍拍他的肩膀，“就试试看啊，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为了奖金，也为了那份几乎快被遗忘的野心。

 

写段子变成了模特工作之外最重要的日子，白天里还是风风光光的时装模特，晚上也和其他的年轻搞笑艺人一样，为了段子争吵，练习，再吵，再练习。丸山把网上风头正盛的マルヒナ当成两个人的组合名，他装傻村上吐槽，长久以来的默契配合加上笑点十足的段子，这个漫才组合也慢慢像模像样起来。

 

M-1大赛上拿到冠军的当晚，丸山当场抱着村上哭了，村上则望着满天的彩带，拿着奖杯和奖金，懵懵的回抱着丸山，一切都不可思议得宛若梦境，方才在台上紧张到精神恍惚，都不记得自己讲了什么，下一秒主持人就拉起两人的手激动得宣布他们是冠军。村上只觉得是不是最近把一生的好运都用完耗尽了，未来会不会有个直线下滑的噩耗，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肩头丸山的颤抖带来些许实感。

 

一夜之间，报纸新闻的头条全是他们俩的，吉本已经宣布签下这个新生组合，且已经紧锣密鼓的为他们安排了一系列的行程，在各大电视台的节目上露脸。事务所的要求还不止，原有的ins直播账号变成经纪人运营的组合官方账号，丸山和村上一个人注册了一个新的号，以后在网络上也分开发布消息。

 

“还有，”经纪人在看了两人住址信息之后果断命令，“为了以后的发展，不要住在一起了，两个男人住在一块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虽然我知道你们以前是走这个路线的，设定可以保持，但是私下里......你们不是真的情侣吧？”

 

丸山下意识看了眼村上，村上从容接下话头，“当然不是。”

 

他不敢看丸山的表情，只能用余光瞥到对方轻轻点点头应和，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最好别是，”经纪人认真的说，“你们的私生活我不管，但是，既然有吉本的偶像组合的设定，就不要让普通的粉丝们失望。”

 

丸山搬走的那天，村上亲自陪着他一件件把行李搬下楼，轻轻的拍拍对方的肩膀，笑着说没事就回来一起喝酒啊，钥匙你带一把，想回来可以回来。丸山说好，端端正正给村上举了个躬，说那我走了？

 

嗯。

 

望着丸山的车开走，村上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好像身边的空气都被剥离了，已经习惯了每一寸里都有丸山的笑容和味道，现在房子空了，分明氧气充足了却反而觉得不能呼吸，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语气里有多少哀求的成分，但自己的表情肯定笑得比哭起来还难看。明明一起出道，其实是被生生分开了，村上这才看清这个业界的严格，艺人的人设精准到到家后就是另外一个人，经纪人解释说作为漫才的搭档如果长时间接触容易产生矛盾，以前有不少关系恶化至老死不相往来的例子，他不希望村上丸山也变成那个样子，故防患于未然。对此，村上虽默不作声认了，心里却觉得可笑，他丸山隆平明明从来也不是自己的搭档而已，要有矛盾早就有了，怎么还会留到这个时候。

 

但这话村上也不会说出来，只能麻木，漠然的，服从，再一个人在毫无生气的家里，抱着冰冷的被子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再起来，打起精神站在丸山身边，无视丸山担心的眼神客气的告诉对方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正好的年纪，天造地设的两个人，既有偶像般的气质和服务精神又亲和有趣如每一个搞笑艺人，村上和丸山没有被M-1冠军们“大热一年”的枷锁束缚，一年后依然活跃在观众的视线中。村上出众的谈话能力和敏捷的反应受到许多电视人的垂青，从嘉宾到固定雏坛艺人到常规成员再到独自拥有冠名番组，只花了短短两年，丸山却慢慢从综艺节目里隐去，开始出现在各种电视剧和电影的演员名单中，最近似乎好像还要主演舞台剧了。

 

这些消息村上还是从丸山的推特上知道的，两人各自确定路线之后，组合便名存实亡，行程渐渐不一样了，开始丸山还偶尔来村上家陪他喝酒，后来慢慢改成打电话，再后来，电话也少了，当想起来要联系对方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距离上次说话已经足足三个月了。

 

今天难得休息，村上转到丸山排练舞台剧的剧场，想好了措辞，如果撞见对方就说是来拜访那位舞台监督，顺便来看看你，分明想好了借口却还是别扭的买了一把鲜花，打算趁什么时候偷偷塞到后台让工作人员转交给年轻的座长。

 

他悄悄从剧场的工作人员入口进去，一身黑色运动服带着帽子口罩也并没有人认出来人是座长的老搭档，越过大量的道具，村上钻到后台准备找丸山的休息室先把花放下，却恰听见舞台监督和丸山在台上的对话。

 

“再有力度一点！你演的是未来的国王！打起精神来！”

 

村上知道这位监督是业界出了名的严厉，直言不讳常把女演员骂哭，他站在舞台幕布后面，和丸山只隔着一层布，却感觉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丸山了，被那么指责肯定很难受吧，且旁边还有那么多共演者，堂堂座长，面子上也挂不住。

 

然后他听到丸山又重复了一遍台词，虽然感情丰富但其间惫态尽显，丸山被这么说了多少次呢？村上突然觉得心疼，他做着MC的工作，虽然形程紧了但姑且和身份门当户对，丸山从偶像到搞笑艺人再到演员，其间跨度之大引人咋舌，必然承受相当大的压力，他说不定因为担心大家不喜欢自己去网上搜索关于自己的事情，万一看见diss的发言怎么办，他肯定再去看第二遍第三遍，最后陷入极度的自我厌弃，村上懂的，丸山平日里开朗乐观，骨子里却又摆脱不了的自卑，对自己要求严格，可是这能怎么办呢？自己若是在他身边还能给他一个拥抱，现在，只能站在幕布后面，走出去为他辩解都做不到。

 

村上压低了帽子离开了，身后监督似乎是也累了，让大家去休息半小时，几个年长些的演员步履匆匆，边走边小声不客气的抱怨那个所谓的座长无能，拖慢大家的进度，或是无心或是有意，都像在村上心里扎下尖刺，他有些后悔那天放丸山走，他没有想过丸山有朝一日会如此孤立无援。

 

手里的一捧向日葵被放在丸山休息室的桌上，村上给丸山留了一封信，自言是丸山的忠实粉丝，一直在关注丸山的动态，希望他保重身体，希望舞台剧顺利。

 

他拿着笔，踌躇了一会还是在最后写下，“我会永远支持你，我最喜欢マルちゃん了，所以也希望你打起精神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会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一直爱着你。”署名是信子，村上洒了一点薰衣草香的香水，再三确认字迹不像自己的之后，放下信飞快逃离了剧场。

 

第二天早上的新闻播出了丸山的舞台剧的排练场景，也为当天舞台剧公演首日作了预热，村上咬着牙刷打开电视，丸山似乎已经恢复了精神，笑容饱满的向大家介绍舞台剧的内容，改编自莎士比亚的经典戏剧《麦克白》，电视里的阳光模样却与那日舞台上那个阴沉锐利的人相去甚远，也好，现在大家也很喜欢反差萌，各位制片人，也快看看这个人还能演很多很多不同类型的突破性角色啊。

 

他正想着，恰巧看见主持人谈起麦克白夫人和麦克白的关系，问起对丸山来说有没有重要的人，丸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的还是村上的名字，像每次提到村上一样，温柔体贴关心自己，行云流水的仿佛剧中台词，“不过最近的话，还有一位，是昨天收到的一封来信，写了很多真诚的话，我昨天晚上在家看得泪流不止呢，”丸山笑着把目光转向镜头，“那位信子小姐，如果你在看的话，谢谢你了，你现在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了哦。”

 

村上的心却突然微妙的疼了一下，虽然知道那话还是对自己说的，但是......他把牙刷再次塞进嘴里，牙膏已经没了味道，薄荷味麻得舌头发痛。

 

是啊，丸山身边如果有这么一个女孩子陪着他多好。

 

 

（未完待续）